明珠知道皇上那一声冷哼是给自己听的,可为了保住大阿哥,他也只能出此下策。
这一仗没有剿灭噶尔丹,却给了他致命一击,然而让他真正心灰意冷的,还是那天晚上吃过的压缩饼干。
如果清军拿这玩意儿当口粮,每个士兵背个小包,里面轻轻松松装上五个月的军粮。再雇佣一些民夫,一次性可以带齐两年的干粮,这仗还怎么打?
噶尔丹并不知道炮制这些压缩饼干有多费力气,清军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拿压缩饼干当军粮,但姜舒月知道。
这一日,姜舒月正在内务府的库房盯着人点数压缩饼干的时候,四爷带来了一个好消息,清军大捷,奏凯班师。
“不用再做饼干了?”姜舒月疲倦地打了个呵欠问。
四爷点头:“不用了!”
这回姜舒月还没来得及反应,内务府的库房里已经响起了欢呼声。
太累了,这段时间赶制压缩饼干真的太累了,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!
“咋呼什么呢?”压缩饼干是皇上点名要的,噶禄比谁都上心,这会儿听见库房里有动静,十分不耐烦地走进来问。
姜舒月只负责技术指导,已然累得摊手摊脚,噶禄可是全权负责人,此时脸上的黑眼圈比黑白无常都重。
库房里的人将四爷带来的好消息说了,噶禄如释重负的同时,转头深深看了四爷一眼。
这位爷的消息可是够灵通的。
清军班师回朝之日,正赶上春玉米大丰收。由于合作经营,京城周边大多数田庄里种的都是高产的春玉米。
康熙坐在马车里,不可避免地经过青纱帐,撩起车帘朝外看。硕果累累的玉米地,与旁边近乎绝收的小麦地形成鲜明对比,好像用了什么仙法似的。
若不是亲眼所见,康熙也不敢相信。
又想到压缩饼干给噶尔丹带来的冲击,康熙朝后靠了靠,扬起唇角,感觉长途跋涉带来的辛劳都被丰收的景象抚平了。
回宫之后,他心平气和地下旨,晋封老四为郡王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,圣旨颁下,前朝和后宫都炸了。
大阿哥跟随皇上出征,怎么到头来反而是四阿哥封了郡王?
四阿哥先是筹措军粮有功,而后筹措军饷,之后又搞出了神仙军粮压缩饼干,确实该封。
但大阿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,难道不该封吗?
皇上心疼儿子,没把大阿哥贪功冒进的事往外说,将抚远大将军留下善后,就是让福全背黑锅的意思。
但他也不会封赏老大。
不赏不罚,算是功过相抵。
“怎么你上战场出生入死,最后受封的是老四?”惠妃见到儿子,劈面便问。
瞧见大阿哥黑了,人也瘦了一大圈,大福晋心疼得不行:“额娘,已经这样了,先让大爷梳洗吃点东西,回头再说吧。”
惠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大福晋一眼,难免有些迁怒:“就你知道心疼爷们儿,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!什么叫已经这样了,已经这样就不能问了吗?这回吃了哑巴亏,下回还要吃吗?你看看人家四福晋,再看看你,一天天就知道心疼这个心疼那个,半点忙也帮不上。”
娶妻娶贤,从前惠妃给大阿哥挑福晋,只看家世人品,对个人能力的要求不高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彼时没有四福晋这个对照组,惠妃对大福晋满意得不行。现在与四福晋一对比,大福晋好像啥也不是了。
到手的军功没了,大阿哥心里窝火,可错了就是错了。皇上没有因此降罪于他,已经是天大的恩典,他不敢有任何抱怨,也没脸告诉额娘和妻子。
这会儿见妻子因此被迁怒,大阿哥又心疼又难受。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,对惠妃说:“额娘,是儿子在征战中犯了大错,这才没有封爵,与福晋无关。”
大福晋张了张嘴,反握住大阿哥的手:“大爷第一次出征,犯错是难免的。”
原来是这样,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,惠妃心累地摆摆手,让大阿哥夫妻退下。
九月,姜舒月在宫里及笄。按照当时的风俗,女子可在及笄之前嫁人,嫁人等于及笄,没必要再办及笄礼。
可四爷不管,别人有的他的小福晋要有,别人没有的,他的小福晋也要有。
于是九月初八这一日,姜舒月和四爷正在吃早饭,十三和十四两个奶团子手拉手来了。
“你们可吃了?”姜舒月放下碗筷问。
十三老实点头,十四看看桌上饭菜,吸了吸鼻子,摇头。
四爷不信任地看了十四一眼,十四眼巴巴的:“吃太早又饿了。”
“你早起做什么?”四爷示意姜舒月继续吃,别管他们。
十四是额娘的眼珠子,谁没用早膳,也不可能少了他的。
姜舒月笑眯眯让人拿两副碗筷过来,对四爷说:“小孩子正在长身体,吃得早,饿得快也是有的。”
说完招呼十三和十四上炕一起吃:“红枣粳米粥和白粥,你们喝哪一种?”
十四才不管十三,响亮亮说多谢四嫂,踢了鞋子便上炕了。十三看向四爷,见四爷朝他点头,这才让人服侍脱鞋,端正坐在四爷身边。
两个小奶团,一个恣意洒脱,一个斯文守礼,姜舒月都很喜欢。
四爷和十四两个生得都不像皇上,更像德妃,冷白皮,浓颜系,五官精致漂亮,气质却大相径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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