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说没有冯家,就没有他的王妃。
而冯巧儿从小伺候王妃,与王妃亲如姐妹。当初太子上门要人,王妃都能顶住压力,迫使太子忍耐、等待,可见她与冯巧儿的感情有多深。
他不能不管。
可这事十分棘手。
若上报皇上,冯巧儿轻则落胎,重则殒命。
其实落胎也可能殒命。
总之,九死一生。
类似的事,在毓庆宫不是没有发生过。
就像王妃说的,这种事不是奴才的错,错在主子。可皇上不会这样想,类似事件通常会被定义为奴才主动勾引了主子,错全在奴才。
没被当场打死,都是皇恩浩荡。
所以太子姬妾成群,至今无子女,那些因为各种原因侥幸怀孕的宫女全都不知所踪。
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,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保住冯巧儿的性命。
四爷警告在场的每一个人,兹事体大,谁也不许说出去。
又让左小丫和佟嬷嬷把昏迷中的常妈妈架到东屋去医治,屋中只留姜舒月和冯巧儿两个。
四爷拧眉将毓庆宫的几个先例说了,强调一遍严重性,最后给出解决方案:“想要保命,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。”
“第一条,找个理由将巧儿留在田庄,打掉孩子再回宫伺候。”四爷声音淡淡。
“这条路不行。”姜舒月想过这个法子,但佟嬷嬷看过说冯巧儿体质特殊,年龄偏小,落胎之后损伤太大,可能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,也可能于寿命有妨碍。
常妈妈正是听到此处,才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。
听完姜舒月的理由,四爷叹口气:“第二条路是,我将孩子认下。”
冯巧儿是王妃的陪嫁侍女,属于默认的侍妾人选,在王妃无法侍寝那几日为王妃固宠,再正常不过。
这个办法最稳妥,却是四爷最不愿意使用的,遂排在最后。
“也不行。”此法姜舒月也想过,并且很快被否定。
姜舒月想救冯巧儿的命,那是她的事,不能让四爷跟着坏了名声。
睡妻子屋里伺候的,还整出孩子,委实算不得光彩。
眼下四爷正在上升期,又刚得到留宫的名额,绝对不能在这时候闹出幺蛾子。
况且四爷做事一向端方,出了这样的事太崩人设,很难令人信服。
就算四爷肯认,太子也不会让他认。
这件事的难度不在如何救冯巧儿的命,而是太子那边的态度。
如果太子只走肾不走心,很好办。大不了她找个借口,将冯巧儿打发出宫,在哪里不能生孩子。
如今冯家在城里买了宅子,城外也有田庄,就是冯巧儿一辈子不嫁,冯家也养得起。
若日后冯巧儿还想嫁人,也好办,就说死了男人,生过一个孩子。男方能容下孩子就带去,容不下留在冯家也是一样的。
怎么都能过。
吃个哑巴亏罢了。
怕就怕太子走肾又走心,非揪着不放,闹腾起来,让皇上知晓。
那才是九死一生。
听完姜舒月反对的理由,四爷暗暗长出一口气,眉头却拧得更紧了。
他问冯巧儿:“这事太子知道吗?”
冯巧儿摇头,她自己也是才知道的,太子如何知晓。
“那就瞒到底。”四爷想不出更好的法子,“太子那边……我来想办法。”
事不宜迟,越早出宫越好。所幸冯巧儿是姜舒月带进宫的,并没经过选秀,未到年龄因故出宫更容易些。
花银子打点了前来核验的总管太监,只走了一个过场,并未验身。
总管太监上报皇上,皇上巴不得这个宫女早点滚蛋,哪里有不放行的道理。
冯巧儿顺利出宫,被冯家的马车接走。
她前脚到冯宅,后脚便有贵客登门。冯掌柜没见过太子,常妈妈却是见过的,尽管心中五味杂陈,还是拉着冯掌柜要行礼。
被太子伸手拦住,听他愧疚道:“本想以此为巧儿谋个位份,谁知弄巧成拙。”
算是给了冯家人一个解释。
太子从前救过冯明知一条命,还帮他改名换姓,将人送到江南有名的书院读书,照常参加科举。
冯家对太子感恩戴德,只恨无法报答。
如今冯巧儿怀了太子的孩子,虽然没名没分,也算是一命还一命,报答了太子的恩情。
面对冯家老两口的说法,太子无异议,可听见冯巧儿也这样说,他终于沉下脸:“我心悦你,不是一日两日,雍郡王妃都知道,你当真不知么?”
冯巧儿不是不知,而是压根儿没敢往那方面想,毕竟两人之间的地位太过悬殊。
那日她照常去毓庆宫吃点心,正赶上太子不在。从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,除了见不到人有些遗憾,对冯巧儿的影响并不大。
吃点心只是一个笼统的范畴,其实是太子在毓庆宫的第二进院子,也就是寝院的西厢房专门布置了一处闺房。
从外面看并无稀奇,走进去才能发现别有洞天。
西厢房一共三间,全部打通,从北往南数分别是餐室、起居室和寝室。里面的家具是一水儿的金丝楠木,只因为冯巧儿喜欢金灿灿的颜色。
地面通铺毡毯,花纹用金线织就,上午过去,阳光照进屋中,金灿灿,暖融融。
冯巧儿很少去起居室和寝室,只爱在餐室流连。因为餐室里不光有御膳房最新出炉的各种糕点,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水果和地方小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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