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狗子冲在最前面吼叫着，骂骂咧咧，一看就骂得很脏。
两三只看热闹的，帮着吼两嗓子助阵。
芒果扒拉着谢清辞的衣服，好奇地扭了扭腰，转过头去看。
一眼就看到了格外显眼的一头棕色混着黑，耳朵高高竖起的狼青犬，眼带蔑视地瞧着对面情绪激动的德牧。
训导员一把拽住德牧，捂住它的眼睛，像哄小孩子似的：“好了好了，威风别看，咱打不过啊。”
德牧委屈地嚎叫，爪子还扒拉着自家训导员的裤腿。
谢清辞的助理已经在组织研究员们各自就位，看到谢清辞来了，匆匆跑过来。
先是和杨老打了一声招呼，随后笑着和芒果说话，笑起来还带着小虎牙，“芒果不要害怕，那只德牧叫威风，和对面的狼青多多打过一架。”
芒果好奇：“它们为什么要打架？”
“咱基地里就这两只最强势突出，为了抢老大的位置嘛。”
芒果眨眨眼，咯咯地笑起来，两只眼睛弯得像是月牙，“我知道了！威风是不是没有打赢？它是不是不服气？”
助理：“芒果真聪明！”
略显得意的小朋友，一下一下地荡着小腿。
谢清辞由着她折腾，只是拖着她小屁股的手抬得更稳当些。
谢清辞扫视一眼：“让所有训导员带着护卫犬一字排开，并用上束缚带，每只距离十五米开外，等会注射药剂可能会出现疼痛，随时注意情况，安抚护卫犬情绪。”
训导员们瞬间激动起来，然后又有些担心地将目光，落在自家崽身上。
他们中有些人也是感染过丧尸病毒的，运气好，没等到完全丧尸化，谢博士研制出来的阻隔试剂就把他们救了下来。
但是那种疼痛，足足缓了两三天才勉强能站起来。
他们舍不得自己悉心照顾照顾着长大的大狗子，遭受这样的痛苦。
但是，痛苦翻转之后，是力量和新生。
这会是末世里，狗子们最大的底气。
所有的护卫犬被牢牢地束缚起来，它们很听训导员的话，即使丧失了全部的行动能力也没有丝毫反抗。
漂亮干净的兽瞳，满是信赖地盯着训导员。
研究员们同时打开监视仪器，紧接着从冷冻箱里，拿出了幽蓝色絮状的试剂，他们面容严肃地进行了最后一轮检查。
协助人员则把大狗身上的皮毛剃掉一部分，也在皮肉上消毒。
谢清辞抬眼看到研究员们已经在检查注射器了，他不动声色地把怀里幼崽转了个向。
她满脸疑惑地仰着头看他，巴掌大的小脸透着健康的红润，软软糯糯的一小团，抱着就很舒服。
说话时奶声奶气的，带着天真和稚气。
她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生机勃勃，澄澈得似春水绿波，又似银河繁星。
芒果嘴巴微张，正要问谢清辞，却被他定定地看了一眼，随后大手扣住左耳，又把右耳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。
“嗷呜——”
剧痛导致的嘶吼犬吠在身后倏然升起，芒果先是吓了一跳，又去扒拉谢清辞的大手。
她还有些着急：“谢叔叔，怎么了？狗狗们怎么了？”
谢清辞看着研究员们麻利地把针都收拾好，才慢悠悠地松开手，小家伙柔软的小爪子只会胡乱地掰他的手指，根本挪不开他的手。
他低头：“护卫犬注射试剂，会很疼，你看着不害怕吗？”
芒果气鼓鼓地推他：“不害怕的！我要看看狗狗们。”
小姑娘刚被放到地上，就噔噔噔地跑了过去，穿着宽松的小小白大褂，也能掀起一圈涟漪弧度。
她小小一只，蹲下来还没护卫犬脑袋大，看着地板上痛得不断抽搐的护卫犬，自己眼睛里也浮现水光，眼泪跟着打转。
训导员两只手都压在狗子身上，压制着剧痛之下不断挣扎的护卫犬，咬牙喊着：“忍住，霸天忍住！”
浑身如撕裂般的护卫犬呜呜咽咽地嘶吼两声，爪子扣进地面，崩裂了利爪，也没有挪动半步。
芒果漂亮的大眼睛，泪眼汪汪地看着：“狗狗很疼很疼。”
训导员喘着粗气，却有些温柔地看向幼崽，饱含感激：“你可以摸摸它的脑袋，它会舒服一点。”
还在哭唧唧的幼崽，瞬间把这句话奉为圭臬，伸出白嫩的小爪子，一下一下地顺着大狗的脑袋抚摸。
她还很讲究公平，这只狗狗摸完了，她就噔噔噔地跑到下一只面前，努力地抚平狗狗们的疼痛感。
不过，在德牧威风这里，她有些忍不住笑，因为她发现威风那双黝黑的眼睛，一直死死地盯着旁边趴着的狼青多多。
多多全程一声不吭，即使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血痕，让它浑似一尊皲裂的雕像。
它也只在训导员拍拍脑袋的时候，呜咽两声。
多多的训导员不住地喊着：“好孩子，好孩子。”
威风似乎是把多多当成宿敌了，学着多多闷声不吭，它的训导员掰开它血乎乎的嘴，发现它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。
真是又好气又心疼。
训导员低骂两句：“犟得你！多多耐受高，你也能抗痛是吗？狗和狗是不同的，你这蠢东西！”
芒果又是想哭又是想笑，小脸有些狼狈，情绪激动了两颊就泛着熏红，眼珠子泡在晶莹的水光中，却绽放出了绚丽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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