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灰不做工具人 - 炮灰不做工具人 第11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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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子先是开了一条缝, 浓郁的黑暗像是被剪刀划出一条口子,涌进来灰蒙蒙的光亮。
    一个黑色的影子, 将窗子推到容一人通过,轻捷的跳了进来。
    有人来了!
    云思思将儿子搂到怀中, 额头上急出汗来,以为来人是想谋害她们母子性命。
    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异香,她嗅入鼻中,只觉四肢百骸像抽去筋骨一般, 变得绵软无力。
    “床上可是云思思。”
    黑衣人声音低沉清冷,云思思搂着儿子背朝门的方向,身子蜷成一团努力保持装睡的姿势。
    脚步声不断逼近, 她吓得瑟瑟发抖, 双手紧抓褥子。
    见床上人不答话, 黑衣人轻笑一声, 用剑尖挑开帷帐和被子, 露出躺在床上的人。
    云思思身上忽然一凉,羞窘和害怕同时涌上心头。
    黑衣人拿出夜明珠, 单手将她从床上拦腰抱起,看清楚她的脸后,唇角微微勾起。
    借着夜明珠的光芒, 云思思这才看清, 眼前人戴着兜帽,上半边脸戴着青铜面具, 只露出一双邪肆的眼睛。
    她咽了咽口水,强撑起勇气问:“你是什么人,来此处有何目的?”
    “问我名字的人,大部分已经到了阴曹地府,你真的想知道吗?”
    黑袍男子说完话,摆手道:“将那个孩子带走。”
    另一个黑影闪身而出,将元泰搂在怀中,从半开的窗牖灵巧的翻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元泰!你们要带元泰去哪里。只要你放了我们,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。”
    黑袍人身上血腥味极重,在本能的驱使下,云思思哀求他放过自己。
    “看来,你已经忘记我了。”
    黑袍人悠悠叹了口气,云思思望着他的眼睛,嘴巴张大恍然道:“是你,你是诸红衣!”
    认出来人后,云思思长舒一口气。是熟人就好,至少他不会伤她们母子性命。
    “我们每次相见,你的处境似乎都很狼狈。”诸红衣轻笑一声,让云思思靠在自己臂弯中。
    死里逃生的侥幸,让云思思忽略两人姿势的暧昧,哼声到:“第一次见面时,狼狈的明明是你。对了,红衣,你怎么知道我被囚禁在这里。”
    诸红衣没正面回答,抓了一缕云思思的头发,绕在指尖把玩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先带你离开。”
    他使出轻功,将云思思带离小院。至于看守院子的人,早被他们用药放倒。
    为避免节外生枝,引起不必要的反扑和报复,诸红衣没吩咐下死手。
    逃出生天后,云思思靠在马车壁上,长长的松了口气。
    刚缓过劲儿来,她便求到:“红衣,你能不能帮我再救两个人,他们应该也被关在并州某处私宅中。”
    诸红衣俯身凑近云思思,冰凉的青铜面具,几乎要贴上她的鼻翼:“委托我办事,是要付出代价的,你要用什么来交换?”
    云思思手紧张袖子,身体极力往后退:“我可以给你金银珠宝,如果你能顺利将人救出,想要功名利禄也不是难事。”
    “诸某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,软香温玉倒是想品鉴一番。”
    他轻浮的话语,拂在云思思面上,让她忍不住耳朵发红,娇中带嗔道:“诸红衣!情况紧急,你能不能正经一点!”
    “哈哈,那不紧急的时候,诸某便可不正经了?”
    见云思思愈发羞恼,诸红衣又到:“放心,很快人就能带到你面前,天下还没有我红衣楼完成不了的任务。”
    诸红衣语气傲然,掀开车帘纵身离开。
    见他离开,云思思急了:“回来,我还没告诉你要救谁呢。”
    回应她的,只有诸红衣渐行渐远的笑声。
    云思思将拳头放在膝盖上,神情凝重,坐卧不安的等诸红衣的消息。
    诸红衣没说的是,红衣楼是先接到了天价委托任务,这才到并州城救人的。
    马车带着云思思一路疾驰,天将亮的时候,她终于等来黑着脸的赵宴和虚弱的贺子兴。
    诸红衣让擅长易容的手下,帮他们三人乔装打扮成新身份。
    云思思被乔装成十三四的俊秀小公子,赵宴和贺子兴的新身份是外出经商的员外父子,元泰则摇身一变成了小姑娘。
    便是熟悉他们的人见了,也难辨认出三人身份。
    诸红衣也易了容,穿锦衣提鸟笼,一副纨绔公子哥派头,身上看不出半点煞气和江湖气。
    好不容易逃出牢笼,赵宴心情依然很糟糕,他身上的毒还没解,随时都有毒发身亡的危险。
    但让他为了解d委曲求全,留在并州做囚徒,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    好在红衣楼分舵遍天下,掌握无数情报,很快替赵宴寻来了隐世神医。
    在神医的帮助下,赵宴体内d暂时压制了下去,顺顺利利的在红衣楼的护送下逃离了并州。
    有人欢喜有人愁,马车离开并州时,贺子兴心沉入谷底。
    他并不赞同,贺英娘大逆不道扣押陛下的行为。但事已至此,已无转圜余地。
    如今赵宴顺利离开,回到宫中后,必然会清算贺家。天子一怒伏尸百万,只怕单一个贺家难消赵宴怒火,并州势必要血流成河。
    贺子兴恨自己无能,他既无力阻止贺英娘犯下大错,又无法改变陛下决定。
    马车到了甘华城,离京城只有数百里距离,一行人停在客栈中休整。
    贺子兴寻时机递了纸条给云思思,约她在客栈小花园中说话。
    云思思应约而来,贺子兴见她后,第一件事就是撩开衣摆单膝跪地:“思思,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    虽然云思思心中还在埋怨,贺子兴当初在并州不愿站出来替赵宴作证。但两人相处多年,培养出来的感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去的。
    看到他给自己下轨,她气恼的甩袖:“你这是做什么,平白无故的折我寿不成,快起来!”
    贺子兴一脸惭色,膝盖像生根一样跪在地上:“思思,贺家犯了滔天大罪,我情知百死难逃其咎,但还是希望你能……你能在陛下面前,替贺家求情。”
    他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,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后,低头不敢看云思思神色。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先起来,有什么话起来再说。”
    “你若不答应,我便长跪不起。”贺子兴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,但为了贺家,他只能如此。
    云思思十指交扣在一起,眉头紧锁:“我答应你替贺家求情,可是陛下不答应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呵,想让朕饶了贺家?可以,只要你心甘情愿入宫为阉人,朕就放了贺家。”
    赵宴声音突然响起,云思思吓了一跳,身体转到一半,被他强硬的搂入怀中,宣示主权一般,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子兴:“如何,你可愿入宫替贺家赎罪。”
    对一个男人来说,丧失男性尊严比死还难受,尤其还要亲眼看着心上人和情敌卿卿我我。
    贺子兴满怀屈辱,咬唇求到:“陛下,臣愿以死谢罪,换贺家上下平安。”
    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,你若死了,朕便命人翻出历代酷刑,让贺家人受尽折磨死去。”
    赵宴高抬下巴,俊美的脸上露出冷酷笑容,看贺子兴的眼神,像看臭虫一般。
    虽然思思再三发誓,她和贺子兴之间清清白白,他只是元泰的干爹。
    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,和别的男人朝夕相处数年,赵宴就被嫉妒折磨的发狂,想把贺子兴砍成千万段。
    云思思牵了牵赵宴袖子,恳求到:“陛下,此事罪魁祸首归根究底还是贺英娘。您若真的气不过,处死她便好,其他人只是听命行事。”
    在贺家这几年,云思思过的不错,下人对她十分恭敬。唯有贺英娘近一两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屡次找她不快。
    她爱憎分明,愿意为别人求情,不想违心替贺英娘说好话。
    “陛下,思思说的对,此事应由我和姐姐一力承担,您就放了其他人吧。”
    赵宴眼睛微眯,一脚踹翻贺子兴,骂道:“思思的闺名,也是你这贱民能叫的。当阉人,或者让贺家为你们姐弟陪葬,只有这两个选择。”
    “朕数三声,一,二——”
    “我愿意做入宫做阉人。”贺子兴闭上眼睛,满怀屈辱的做出决定。鬓发被风吹脸颊,他神情萧索,像是瞬间失去了精气神。
    诸红衣靠在树上,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,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幕。
    这出戏演的真不错,和小思思在一起,总能遇到许多有趣的事儿。赵宴唯吾独尊,又没什么头脑,看来赵家的江山是时候换人了。
    诸红衣从袖中拿出一管短笛,一边把玩一边盘算,接下来应该把注下到哪一方势力上,
    赵宴此人性格狭隘说一不二,当晚便让手下阉了贺子兴。有神医在,他想死都死不了。
    一望无际的黑暗,将贺子兴淹没,强烈的痛感,让他难以入睡。
    这一切真的值得吗?
    无边无际的疼痛中,云思思活泼明媚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远。
    他已经成了残缺之人,没资格守在她的身边了。
    但不知为何,贺子兴并没觉得这件事多令人伤心。他像淋了桶冰水,过往一幕幕不断浮现脑海。
    他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,贺家的灾祸,真的怪贺英娘吗?
    为什么他今日屈膝求情时,心中想的是若不是贺英娘肆意妄为,他也不必受此屈辱和折磨。
    他明明是当朝将军,素来不仅女色,是被朝廷内外称颂的铁血战神。
    他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,竟然做出拐带后妃私奔的事……
    …
    并州城。
    顾辛夷在军营中收到急报,获悉赵宴、云思思母子还有贺子兴被人劫走的消息。
    她特地回去了一趟,根据神秘人留下的蛛丝马迹,判断出劫走他们的是红衣楼的人。
    男女主光环果然厉害,她能将人留在并州城一个月,已经很不错了。
    算日子,他们要回京城,至少需要一个多月。
    顾辛夷要利用这段时间,加强军队操练,以免赵宴撕破脸,一道圣旨将贺家满门抄斩。
    不过这种事概率很小,赵宴若真的毫无理由的降罪贺家,就是逼着西北军造反。
    齐国在赵宴的治理下一日不如一日,军队战斗力大大下降,各地藩王隐隐有割据之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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