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庸换好了袍子,往自得院去。
他早就和宜真说过,有事请教,所以这会儿顺理成章的蹭上了一顿晚上。
膳后,下人们收拾好屋子,高嬷嬷带着人退到屋外,给母子两人留下说话的地方。
宋庸先随意找了个话题,“母亲,您说我要不要明年下场试试?”
他有些蠢蠢欲动。
虽说已经入了禁军,可到底认真学了这么多年经典,宋庸也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水平。
宜真不由看向他,随之笑起。
“你想试,就去试。”虽说她觉得只怕今年宋庸的身份就会归位,可这话不能说,既然如此,她何妨鼓励一二,左右多学点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那接下来你可要好好温书,多请教马夫子。”
宋庸立即应是。
但他却有种微妙的感觉——
他觉得母亲并没有太上心,似乎只是随口安慰。
这个想法一闪而逝,宋庸来不及抓住,笑着应是,稍稍迟疑,到底问了出来。
“母亲,今日您从国公府出来,似乎有些不对劲,是有事吗?”刚刚洗漱的时候他命人出去打听过,今日的宴会十分平顺,并无意外发生。
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宜真不由叹息,她看了眼宋庸,只觉这好像是个大人了,也…和上辈子那个帝王越来越相似了。
城府深沉,喜怒不形于色。
没瞒宋庸,宜真平静的说了始末——
“若失败也就罢了,可若成功……”她顿了顿,眼睛微阖,“饶国公府的立场就不好说了。”
宜真最怕的是因为这次的事,饶国公府被迫倒向某个王爷。
又或者,这本身就是算计中的一环。
宋庸恍然,却不懂宜真为何因此挂念。
“母亲不必担忧,诸王的争夺,与我们无关。咱们只需小心行事就好。”他安抚,感觉宜真在争储这件事上费了不少心思,这实在没有必要。
宜真失笑看了他一眼,心里有些没好气。
这小子,她还不是为了他才担忧的。饶国公若真的倒向某个亲王,对他来说可不太好。
第30章
不过这小子这样问,怕是存了试探她的心思。
真是……
宜真心中低语,不由笑起。
“是跟我们没关系,但还是要关注一二的——”
“我如今的地位全数依托帝后爱重,在继位人选上,不求有功,但也需谨慎,莫要得罪了才好。”宜真笑盈盈说着糊弄人的话,不忘叮嘱一声,“你也是,知道吗?”
宋庸垂眸浅笑。
他明知宜真这样说是在糊弄他,甚至宜真也没掩饰这一点,可偏偏他还有些开心。
不管是什么,只要是她,都是好的。
“母亲说的是,我知道了。我会小心的。”
不管宜真为何要关注这件事,既然她想,他做就是。
从青翠到碧绿,柳叶拂过湖面,荷叶团团。
好像一眨眼,就是夏天了。
端午节近在眼前,宜真开始张罗着过节事宜,打起了五彩线的络子。
凤翔府的信就是这个时候送回来的。
宋简之的家书写了两份,一份给宜真,一份给廖氏,暗地里还有一份,送去了庄子上的蔡静姝处。
这些宜真都清楚,信让阿竹看了眼,确定里面没写什么有用的,就放过了。
一眨眼,宋简之去凤翔也已经四年了,本是三年一迁,但他想了法子留下,看样子似乎是准备连任下去了。
再要回来,就是两年后。
宜真不想等。
她慢慢将手中的信折好,命阿竹毁掉。
这是凤翔传回来的消息,里面只一条,却足够震动襄台伯府。
月前宋简之感染风寒,病势沉重,得名医诊脉,虽然治好了风寒,却查出了另一件事——
宋简之身体有缺,无法使女子有孕。
这件藏了几年的事,终于被揭穿。
宜真闭目养神,思考接下来宋家母子会怎么做。
廖氏和宋庸一直亲近不起来,看她的样子,怕是从没想过要将爵位交给宋庸,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。
宋彦文。
夏日天长起来,等宋庸下值归家时,太阳还亮堂堂的挂在西边,又热又晒。
他有心先去拜见宜真,可一日当值下来,身上热出了一身汗,味道也不好闻,就让人先去跟宜真见礼,等他洗漱后再去请安。
小厮早就备好了温水,宋庸挥退了人泡进去,只觉满身的疲乏顿时散去一半。
“大少爷,夫人说不急,让您好好休息。”
“夫人在做什么?”宋庸闭目靠在浴桶上,只是听见这个称呼,就有汹涌的情绪在心中膨胀。
“小的只在外间问候。夫人在西侧间,不知道在忙什么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宋庸说。
小厮便就退下了。
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水声和他的呼吸声,宋庸闭目,呼吸渐渐急促,好一会儿,才慢慢平息下来。
他从浴桶中出来,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,便就往自得院去了。
这条路他走熟了的,哪怕闭着眼,宋庸都知道怎么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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