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真不挑剔,挑出来的人选也就多了起来。
她接过阿竹递来的单子,竟有厚厚一沓,上面分别写了出身喜好和经历,可谓查的十分详细。
“郡主怎么忽然想要嫁人了?”阿竹迟疑片刻,轻声问道。
自幼时一路走来,到现在,一直陪在宜真身边的,也只有她了,她也是所有侍候的人里,最了解宜真的,所以在得了宜真的吩咐后,立即就感觉到她这个决定似乎有些仓促,可以说是毫无征兆,忽然就说要嫁人了。
她思来想去,总有些不放心,便就冒着僭越问了出来。
宜真翻看着名单的手微顿,听出了阿竹口中的担忧,抬头对她略笑了笑,说,“只是见了七夕热闹的景致,忽觉自己形单影只,有些寂寥,就想嫁人了。”
她用的还是那个借口,说多了,连自己都有些信了。
寂寥是真的,但还不足以让宜真想成婚的地步,这几年她独自一人,日子过得逍遥自在,正乐在其中,所谓寂寥,不过是快活日子中偶尔的点缀罢了。
只是殷章的事情拖不得,她只好做下这个决定。
一旁,高嬷嬷眼神微动,隐约猜测到了宜真的想法。
自那次酒醉后,她就发现宜真在面对太孙时,隐约有些疏离。一开始只以为是错觉,可这些时日下来,她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念头。
宜真很快选好了几个人选,但再深查下去,总会或多或少的出些问题。
不是养有外室,就是身边有宠婢,再或者就是人品有瑕,曾做过什么不好之事。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一个个面上看着光鲜,可内里尽是污糟事,这般精挑细选,竟找不出一个好的。
“真是。”宜真皱眉。
“郡主莫急,这满京的子弟,总能挑出一个好的来。”有乐安慰。
宜真叹了口气,说,“世间之事,谁都想求个万全。可这万全,又岂是那么好得的。”
其实这些毛病,细看似乎只是小瑕,可知道后心里免不了就有些疙瘩,忍不住去在意。
世间之事就是如此,若是不知道,相处日久了知晓后,说不得能接受。可眼下提前知晓,便如白璧微瑕,总觉得差了点什么。
她形单影只,孤身一人。
又不想将就,委屈了自己。更何况她现在有挑剔的权利。
但挑来拣去,总有几个能看。
适逢七月半,中元节,地官赦罪,城外玄清观要做举行道场,消灾祈福。
前朝末年,皇室沉迷佛法,佛门空前兴盛,广收流民,占据民田,不事税收。引以为戒,当今帝后不喜佛门,所以时下道教较为兴盛,此次法会,不少人会参加。
宜真也在其中之一。
玄清观在半山腰,占地极广,亭台楼阁起伏,是个香火极其昌盛的道观。
阿竹扶着宜真下了马车,守在门口的道童持着拂尘上来迎接,恭敬见礼后,引她往内走。
法会在明日,有心参加的人都会提前到来,观中有待客的院落,先住一夜。
宜真要来的消息早在前些天就命人递来,观中早早就为她准备了单独的院子,收拾干净,十分清静。
“多谢童子。”宜真含笑谢过。
道童连忙推辞,口称不敢当,宜真还是命人给了赏,才让他离开。
院子没什么好说道的,宜真见过无数,道观的屋子再精心也不过尔尔。
丫鬟们忙着安置,她带了人准备出去逛逛。
难得出城,这山中景致,倒也别有些野趣,宜真就想着多走走看看。
没去前面的殿阁,她往旁边的林中小径走去。
结果竟见到了一个在预料之外的人。
薛怀。
前年春闱,这位苏州才子位列前茅,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,入翰林院。
谁知没过不久,他嫡亲叔父因病去世,不得不回家守孝。
宜真见到了人,忽然想到,原来一晃眼,已经一年多了。
“见过郡主,一年不见,郡主风采更盛往昔。”薛怀见了宜真,先是微讶,而后他总是温和从容的脸上不由就浮现了笑,上前抬手,垂首见礼。
仪态雅致依旧,只是多了些热切之意。
“薛公子,请起。”宜真抬手。
薛怀这才起身,
笑道,“郡主是来参加明日法会的吗?”
宜真颔首,道是。
“薛公子几时回的京,我竟不知。”她笑道。
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薛怀本就是不少人家心中绝佳的女婿人选,更何况他还考中了探花,听闻陛下言语,也很是喜爱他。如此种种,京中对他的关注可谓是只多不少,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他。
按理说,他若回京,宜真多多少少应当会听到消息才是。
“我昨日方到,只是没有入城。”薛怀说的不急不缓,解释说,“家中长辈同宁成子道长有旧,命我带话,顺便看望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宜真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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