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能抱怨吗？”她说。
“这是家族留存下来的装饰，是您身份的象征。”维希说。
“得了吧，我看起来像个老古董，我猜我出去的时候一定有不知礼数的傻子要嘲笑我的装扮，我本来就和我们高贵的皇后品味不同。这里流行的风格压根就和圣城不一样。”玛丽看着街上少女们简约文雅的裙子，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那条古老的款式。
“你和他们身份不同。”维希说。
“可我不想穿得和老祭司一样。”玛丽道，“我又不是爱德华。”
“你对自我的厌恶会让人看出来的，这会成为你的软肋。”维希指出，“不是他们来定义美，而是你定义你自己的美。”
“主动权，得了吧，到了这时候我就只是一个敏感的少女。”玛丽调整身上的装饰品。
“价值连城。你身上的每一刻珠子都可以买下一座小城。”维希说。
“没错，但他们不够好看。”玛丽道。她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宝石，言不由衷的说，这些珠宝其实是很漂亮的。
玛丽内心就是对他们很反感。
她自己也说出不清楚是为什么。
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的着装和大家不同？ ？
“你在害怕自己融入不了这里。”维希的语气温和下来。
玛丽想反驳，但冷静下来又觉得对方说得对。
“你要是担心，应该做得是想想如何展示你自己，让他们来巴结您，不要忘记，你的身份。”维希严肃的说。
玛丽掀开帘布，她看着陌生的街道。
心跳得很快。
她昨天晚上作了一个梦。
她梦见自己的未来。
第107章
亚文戴尔平民区单看主干道颇有幻想中帝国中心的模样。
富庶、宏伟，人民看着健康充满活力。
这里的人衣着干净，街上看不见乞丐。
树木和花草修剪的相当齐整。
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过的。
在这里你可以看见天南地北的植物，还可以看见各色人种。这一点很让玛丽意外。
她想：看来这位皇后真的与众不同，她对废奴制度和平等制度十分热衷，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目的。
反正，玛丽是不相信这位小贵族出身的皇后对人民是发自内心的热爱。
*
好奇并没有缓解玛丽对梦的焦虑。
梦是很神奇的体验，它是人意识的延展。
玛丽曾经一度热衷于赶时髦记录自己的梦境。原本梦会带给她良好的体验，她可以在其中自由的翱翔，那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天地。
对于一个没有魔法能力的人来说，梦就是她的魔法领域。
可这一次她的梦却没有给她带来安慰，相仿，它给玛丽带来了焦虑不安。玛丽梦见了自己的死期。
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杀死，在亚文戴尔奢华的寝殿中。
这让她久久无法平复。
她担心这是一个预言，毕竟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帝国最强大的血脉，没有魔法天赋不代表她没有继承祭司家族自有的神秘力量。
一个打扮得像流浪小丑的男人杀死了她。
她透过自己的天赋看见了这一幕。
希望只是无关紧要的梦境。
玛丽很害怕这件事会成真，同时这份担忧她又无法说给其他人听。这件事似乎只有她自己来消化。
“您在思考什么？”维希说，她的语气总是平缓到冷漠。
玛丽不喜欢听她说话，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口吻中带着些许的不屑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紧张，我还是在担心之前的问题。这衣服总归是太正式了。”玛丽道。
“你第一次参见这种场合，自然会担心。不过，你可以应付。”维希说，她像个教导嬷嬷一样。
玛丽看着维希的脸。
这个看似平庸的女人其实散发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，她身上透着一股邪气，难以用言语来形容。仿佛可以让身边所有高贵的存在变得暗淡无光。
她仿佛是天上月亮。
“维希，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？”玛丽问，十四五岁的少女眼中透着点点星光。
她的话语很冷硬，似乎在朝维希要一个满意的答案。
“很少有人可以办到，但接受自己的命运未必是一件坏事。”维希说。
她的话没有让玛丽满意，但也没有让玛丽感到更焦虑，这件事，无所谓了。
她要让自己努力忘记这个梦。
马车颠婆了一下。
玛丽接着咳嗽了几声。
她呼吸的很急促，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。
维希冷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。
但还是出于仁慈，轻抚玛丽。
“我没事。”玛丽说，她靠在绣着家族族徽的靠垫上，闭上眼睛，休息一会。
车外嬉闹的声音渐渐消失，玛丽知道他们驶入了中心区域。
她又探出头来，看着这精巧的城市进入新的领域。
属于上层人士的地段。
安静是区分地段的第一特征。
这里真的很安静。
玛丽觉得这没有什么看头，很快就回到了座位上。她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瓶药剂，喝了一口。
这衣服显得很碍事。
需要费心思将药剂藏住。
如果被人发现她有隐疾大概不是件好事。这一点爱德华特意强调过，绝不能让人发现她有遗传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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