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真不觉蹙眉。
七夕夜里的种种可以看出傅灵秀是个聪明人,也是个有心人,否则她不会在那日夜里出现在她面前。
但有心可能是野心,聪明人更会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当今龙椅上那位帝王,是开国君主,英明神武,乾纲独断。并非前朝那些帝位坐久了,只知享乐挥霍的寻常君主。
尤其是这辈子,皇后尚在,有她在一旁劝说安抚,陛下没有如上一世后来那般越发偏激,行事偏向狠厉决绝,独断专行,刚愎自用。
当今御极近二十载,手握兵权,大齐朝野上下,尽皆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这个天下,这个京都,没有什么能瞒过他。
野心也好,算计也好。
心里想着,宜真看向殷章,莫名想,仔细说来,帝后和殷章的确该感激她。
若非她救下皇后,如今局势绝不会如此。便如上一世,总是她无心朝堂之事,却也隐约知道,因为陛下行事,朝中可谓风声鹤唳,殷章这个太孙纵使为底下所疼爱,行事却也需百般小心,甚至还受过几次训斥,哪像这一世,这个太孙当得可谓是顺顺当当。
“竟连秦指挥使都没能查出来…”宜真若有所思。
会是谁呢?
殷章则不期然的想起了那夜将水撒在他身上的齐王世子。
先太子太子妃在殷章之前,曾有过一子,只是同样夭亡在陛下登基前的那场乱子中。
因此,他在诸位皇孙之中,年龄偏小,比如行三的周王,嫡长子长子都已经会进学了。齐王在诸王之中行八,他的世子与殷章年龄相近,也一直有意向他示好,算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。
若非如此,那夜掷骰子玩,两人也不会凑在一起。
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宜真问。
此等事情,殷章从来不会隐瞒宜真,便一一道来。
“齐王?”宜真立即就想起了这个人。
不为别的,概因齐王的生母,宫中的李昭容娘娘,她在皇后处见到最多的,就是这位。
陛下后宫嫔妃大多都与前朝文武息息相关,这位李昭容也不例外。只是她的兄长曾为救陛下身亡,家中再无什么能拿出手的亲眷,如今也没什么可依仗之人。
不过,帝后念恩,纵使如此,也将她册为昭容,仅次于九嫔之首的昭仪。
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,这位李昭容娘娘,侍奉起皇后来也格外恭谨尊崇,堪称诸位嫔妃之最。
皇后温善,也因此待李昭容多关照了些,便是齐王,在诸位兄弟之中,也算受宠的那个,膝下的世子和郡主亦是如此。
“若是他,皇后娘娘只怕要伤心了。”宜真凝眉。
殷章漫不经心,只顾着低头揉捏着宜真的手,头也不抬的说,“不会的。”
他说着似有些好笑,抬眼看了宜真一眼,说,“表姐你是对祖母有什么误解吗?当初祖父打天下,祖母坐镇后方,面对的明枪暗箭,不比祖父少,那些阴晦算计,也不比战场杀伐少。”
“到祖母这个地步,这些算计不过尔尔。便是伤心,也只是多叹一声罢了。”
宜真微怔。
“你说的是。”她想了想说,但还是坚持,“可哪怕是片刻的伤心,也是伤心的。”
殷章笑着看她,提议说,“那到时候表姐可要多进宫,多安慰安慰祖母。”
宜真一听就想起他那些小心思,忍不住瞪他一眼。
“只是猜测,不一定会和齐王有关。”她说。
殷章并不在意,只是笑着说,“是不是无所谓,反正不是他,也是别人。”
他低着头,眼底满是肃杀的冷意。
只看谁技高一筹罢了。
“那你记得小心。”宜真叮嘱一句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冷意消散,殷章心中一软,抬头笑看宜真。
这就是他的表姐,总是这样心软。
哪怕心里恼他怒他,却也依旧替他着想。
“表姐不必为我担心,我这次不就察觉了。”
这次的算计不算复杂,但幕后之人用心可以算是狠辣。
那夜傅灵秀出现在那殿中,明眼人都知道幕后之人打的什么主意,虽然还未成婚,但傅灵秀已经有了吴王妃的名头,若当时殷章入了那殿门,就算什么都没做,也没人会信。
届时口口传闻,只知太孙和叔父即将成婚的王妃搅合到一起了。
而一个做出这等事的人,还能担当太孙之位吗?
背后的人朝殷章的名声下手,剑指的却是储君之位。
宜真现在回想依然心惊,只能说,还好那夜殷章有所察觉,没有进殿。
否则,便怎么也说不清了。
“傅灵秀处会如何解决?”宜真想着问。
赵王敢动手,帝后绝不会轻易放过他,能看到的下场,宜真并不好奇,相比之下,宜真更想知道傅灵秀会如何。
“吴王妃是不能做了,祖母可能会放她出宫回乡。”
秦嗣只是察觉有人和傅灵秀联系,并无实证,这种情况下,也不适合一直将傅灵秀关着,不如松松手。
宜真抬了下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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