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春香确实精明敏锐,可惜受生长环境限制见识浅薄,她隐约能猜到娘今儿这出是为了什么,但她捋不清这里头,一个旁支庶子真的这么有用?贡康陈家有多厉害?她以为娘今天是去敲山震虎,结果不是,听着像是去找陈记赌坊的主事谈合作?贡康在哪?她听都没听过,当地乡绅避着他是因为他背后的陈家,他个人的力量几乎没有,能护住顾家?
想的多了,柳春香头脑发胀,情绪却愈发的兴奋,她的心跳的特别快,尽管她现在看不懂老太太说话做事,不是她蠢,是她一直呆在小地方没出去过,老太太年轻时在府城的深宅大院当过一等丫鬟,大家族里的弯弯绕绕很是明白,总有一天,她也能弄明白。
别的她没看出来,有一点她看到了,老太太有心教她们,娘肯教她一定认真学!
爹总说可惜了她是个姑娘家……
爹,你看着,便是姑娘家我也可以借风而上。
张婉桃靠床头坐着,温柔的抚着略略显怀的肚子:“这孩子省心,不知不觉就三个月了,我能吃能睡舒舒服服的,像是没怀似的。”她眉开眼笑的对着丈夫说:“孩子很疼我呢,定是晓得我年纪大,安安静静连个反胃呕吐都没有,我怀金秋春荣那会儿,可真是太不容易了。”
媳妇在里间,顾元杰便在外间练五禽戏,看了眼媳妇的肚子,笑了:“这孩子懂事。你明儿问问你几个妯娌,今儿娘带她们去陈记赌坊都干了什么,多听她们说,看她们是怎么想的。”要媳妇自己琢磨怕是琢磨不出来,多和她的几个妯娌说说话,往后不知如何应对只要能听懂倒也无妨。
“啊,”张婉桃愣了愣:“哦哦,我晓得了。”眉眼还很茫然,她去了都不一定能懂,今天没跟着去能听懂妯娌们说话?算了,估且先听着回头说给四郎听。
瞧着媳妇一头雾水的神态顾元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倒也没多说,眼下安心养胎最是紧要。
顾元正俩口子屋里的灯总是熄的最快。
朱凤喜躺床上放松身体舒展四肢:“贡康陈家很厉害吗?听娘话里的意思像是很厉害。”她这腰啊,一天下来疼的很,夜里就喜欢平躺着,硬硬的木板床躺着最是舒服,好在丈夫火气旺,便是冬天床上都不会垫太厚的褥子,过于柔软的床她这腰躺着不得劲第二天起来还是酸酸胀胀,新床比旧床更结实睡一晚上醒来后浑身舒坦。
有钱的日子真好过。
什么贡康陈家?顾元正还是头一回听说,他反问道:“娘在赌坊都做了什么?你仔细说说。”
“娘好生威猛!”想起娘在陈记赌坊的从容霸气,朱凤喜双眼放光情绪很是激动:“我以为老六媳妇就很厉害了,没想到娘更厉害,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,老太太平日看着温温和和,说话也是慢声细语,对上陈记赌坊的主事娘还占了上风呢!你是没见着,那主事高高壮壮像座小山似的,搁娘跟前一站,两个娘都不及他身量宽,说话时眉眼争气萦绕,我是看着就犯怵,生怕他一巴掌把娘给扇走了,一直暗暗后悔没让你们兄弟俩也跟着去……我慌的不行,站都要站不稳,娘就很不一样了,眼神儿都没变过,稳得不了了!”
越说越兴奋的朱凤喜,控制不住双手,躺床上伸着手胡乱比划着,把赌坊里发现的一幕幕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丈夫,说完,她甚觉口渴摸黑起床,到外间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喝着。
“老太太不亏是年轻时在府城深宅大院呆过的,那气势,你们兄弟几个要是能有娘一半的沉稳从容,咱们老顾家啊,啧,就是泼天富贵了,太厉害了,下回娘出门,你可得跟着去瞧一瞧,真的是比在世时的爹还要勇猛,我一直觉的爹很有远见想法,现在才知道,娘也是毫不逊色。”嘴里叭叭个不停的朱凤喜又躺回了床上:“今儿跟娘出门一趟,我突然就知道了要怎么管着老宅,都是小事,容易的很,你说我当时怎么就觉的好难?还愁眉苦脸的?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愁的。”
见识了娘的胆大,她忽然发现自己终究是胆小了些,不行,得改了这臭毛病!顾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,说不定还会买了丫鬟婆子使,她管着整个顾家胆子不大些,怎么管?管家的事交给旁人?不,不行!绝对不行!
媳妇突然的亢奋激动,顾元正感觉到了,默默的往床内挪了挪,留了大半的床由着媳妇闹腾,他想了会事,很快便睡着了。
刘娇杏在给丈夫通头,隔两天她就会给丈夫通通头,读书是件很费心力的事,多梳头能让丈夫头脑清明,看书识字更容易沉浸进去。之前给丈夫通头她都不会说话,今儿受的刺激颇多没忍住问了句:“你知道贡康陈家吗?”
贡康陈家四个字从媳妇嘴里说出来,闭着眼享受的顾元初回头看了眼媳妇: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事?”
稍有犹豫刘娇杏还是开了口:“娘今天带我们去了陈记赌坊。”
“难怪……”顾元初心中了然:“陈青林是陈家旁支的庶子没什么用处,娘去陈记赌坊干什么?”他近来关屋里读书,也就夜深人静时才出门透透气,媳妇不说外头的事他自是不问:“陈青林盯上咱们顾记麻将了?”说完,又摇了摇头:“不应该啊,这人啊就是个窝囊废,看着狠骨子里不狠,不得志含恨窝在咱们这小地方度日,跟个怨妇没什么两样,咱们不招惹他,他不会主动来惹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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